騰訊和360之間的戰爭貌似已經告一段落,但是其后續帶來的影響將是深遠的,兩家企業都不得不為自己的錯誤選擇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2010年11月3日下午6時,騰訊向國內數億QQ用戶群發公開信,宣布即日起和360“有我沒他”,將在所有安裝360軟件的電腦上停止運行QQ軟件。這在用戶和業界激起軒然大波。在巨大的壓力下,奇虎360一改過往的淡定勢頭,緊急將此前針對騰訊推出的“扣扣保鏢”低調下線,將用來倉促迎戰的WebQQ入口關閉,并自稱已迎來“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至此,中國互聯網“第一大戰”正式爆發。
在戰爭正式開始之前,騰訊帝國已經聯絡了百度、盛大、金山等行業內其他大佬作為盟友。從目前來看,周鴻麾下的360將是首先被消滅的對象。但360也不是一個人在戰斗?!皵橙说臄橙思磁笥选保@是周鴻認定的一條道理?!胺?60聯盟”力量雖然強大,但敵人也不少。
在輸入法和網絡游戲領域,騰訊樹敵搜狐;在音樂服務領域,騰訊與酷狗競爭;在軟件優化領域,騰訊與魯大師競爭;在瀏覽器領域,騰訊與UCWEB、世界之窗交戰;在視頻播放下載領域,騰訊與迅雷、快播和暴風影音競爭;在SNS領域,騰訊與人人網、開心網競爭;在搜索領域,騰訊與百度、搜狐、網易競爭;在網游領域,盛大、網易、搜狐更是其對手。在騰訊具有壟斷地位的即時通訊領域,多玩網的即時通信YY,已經超過MSN,僅次于阿里旺旺了,也成為騰訊的對手。可以說,騰訊的業務全面開花,但也因此落下“全民公敵”的惡名。
1914年爆發的第一次世界大戰、1939年爆發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都是國家之間的利益之爭。騰訊與360也是利益之爭。但騰訊通過逼迫手段把用戶綁架上自己的戰車,這就不再僅僅是利益的紛爭了。其終極目的就是維護自己互聯網世界的第一霸權地位。因此,任何對這一地位產生威脅的帝國,都將可能遭到攻擊,甚至消滅。
普林西普的子彈已經射出。戰爭開始了。
戰爭前傳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這是一場“桌面”和“右下角”的戰爭,同樣,這也是一場彈窗之爭。
一家是信息安全技術公司,一家是提供即時聊天、門戶新聞、游戲等服務的互聯網企業,本來毫無瓜葛。
騰訊從聊天軟件QQ起家,憑借自己龐大的用戶量在互聯網市場呼風喚雨。在它的QQ平臺上,集成了游戲、音樂、在線支付、新聞等互聯網的各種應用。隨著它的產品線的衍生,被其模仿的互聯網公司也因失去用戶而開始衰落。
騰訊去年開始的一些舉措讓360漸漸感到不安。2009年,騰訊推出QQ醫生,同樣定位于安全軟件,但表現平平。2010年春節期間,騰訊升級了這款軟件。
“騰訊捆綁QQ醫生到QQ,并且在二三線城市強行推廣,一下子就擁有了40%的裝機量?!?60副總裁劉峻說。
當時,很多休假中的360員工被緊急召集回來應對來自騰訊的威脅。
但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風平浪靜,似乎周鴻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將成為騰訊利爪下的獵物的現實。
周鴻甚至在多個公開場合對騰訊創始人馬化騰和騰訊產品贊不絕口,同時還聲稱,騰訊絕不會成為360的競爭對手,因為“騰訊是一個娛樂公司,在安全方面,應該由一個很專業的公司更專注地去解決問題”。即使今年6月騰訊強行將QQ醫生升級為QQ安全管家產品,深入觸及360的領域之后,周鴻在9月份的中國互聯網大會上,仍然對騰訊充滿溢美之詞。
直接的導火索是9月27日奇虎360隱私保護器的發布。這款軟件的掃描對象是騰訊的即時通訊軟件QQ,掃描結果顯示,QQ有查看用戶私人文件、數據等隱私信息的行為,這一舉動,直奔360后院而來。于是周鴻撕破了笑臉,大刀闊斧地砍向馬化騰。
從9月27日360安全衛士推出360隱私保護器開始,到10月29日推出扣扣保鏢,短短一個月內360的出拳招招打到騰訊痛處,這顯然是早有準備,而非簡單的見招拆招。事實上,360以及周鴻一直在以笑臉麻痹對手,只待時機成熟,才會出手。
周鴻曾經形容自己是一個“喜歡斗爭,而且善于斗爭的人”,而在業內人士看來,他是一個永遠都需要小心提防的人。2001年,周鴻創辦的3721和百度、CNNIC因爭奪IE地址欄而在用戶的電腦上大打出手,導致用戶電腦性能下降。由此,3721成為流氓軟件的代名詞,周鴻也獲得了“流氓軟件之父”的稱號。
盡管周鴻在公開場合表示這是一場近距離學習騰訊的機會,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上依然能夠看出,周鴻會在騰訊入侵自己的領地這件事情上進行斗爭。
5月,周鴻在微博上寫道:“互聯網上,小公司打敗大公司,改良沒有出路,只能靠顛覆。”
彈窗戰役
10月27日,星期三,戰火升溫。
騰訊聯合金山、百度、傲游、可牛等公司發布《反對360不正當競爭及加強行業自律的聯合聲明》,堅決反對360的不正當競爭行徑,呼吁加強互聯網行業自律,為互聯網健康發展創造良好環境。
這五家公司和360都有結怨。3月份,百度工具欄和地址欄兩款軟件被360安全衛士定義為“惡評插件”,建議用戶卸載,被百度告上法庭;5月,360安全衛士強行卸載金山網盾;同月,可牛公司的可牛殺毒軟件剛上線,就被360診斷為惡評軟件,并被攔截;而在此之前,奇虎360的360瀏覽器產品和傲游瀏覽器在激烈爭奪瀏覽器市場。
騰訊和他的盟友們開始對奇虎實施更為直接的攻擊舉措——彈窗。
在接下來的彈窗戰役中,大規模的使用彈窗一共有三次。其中兩次來自于騰訊:第一次是因為網絡隱私,騰訊借助QQ彈窗,向全國用戶發布公告。雖沒有指名道姓,但也等于指明了騰訊與360之爭。第二次就是10月27日,騰訊用彈窗向用戶公告騰訊、金山、百度、傲游、可牛等公司聯合發布的聲明,公然反對360。隨后360也借助彈窗回敬騰訊。
周鴻對這一聯盟的回應極盡挖苦,他在其微博上說:“一個是抄襲成性的剽客,一個是唯利是圖的假藥販子,找了幾個Loser,發表反對360不正當競爭的聲明,這本身就是一個可笑的事兒。他們害怕360揭露他們損害用戶的行為,耽誤他們發財掙錢。今天,即使是一個火星人,只要在中國互聯網上混上幾天,就知道到底是誰在不正當競爭。”
晚上23:43,隨著最早一批關注此戰的網友的驚呼:“彈窗了!彈窗了!360也終于彈窗了!”360也以強制彈窗的形式傳播著自己的回擊聲明。
與騰訊在屏幕右下角浮出小窗消息的方式不同,360的彈窗直接跳到了用戶的桌面正中央,比QQ的彈窗大了好幾倍。360以“為保護用戶隱私,遭騰訊打擊報復”作標題,還頗有深意地在消息后補上了“騰訊對利益的追逐不止于此,據媒體報道,騰訊CEO馬化騰身家近300億元,卻仍在領取經濟適用房補貼”的新聞。
兩家公司之間的口水仗引來眾多網民關注,這一切都是客戶端的強勢推送促成的,從這個意義上講,數億網民都是“被迫圍觀”。
10月28日晚,奇虎360的員工留下來開會,周鴻決定要推出一款名為扣扣保鏢的安全工具。這款軟件的一個重要功能是通過禁用和開啟QQ各種插件功能來使QQ啟動程序變小,讓QQ聊天加速。
“我們內部有好多人反對這個決定,因為這影響將是核彈級別的?!?60企業傳播部總監屠建路說。不過反對者還是被周鴻給說服了。
10月29日中午,扣扣保鏢正式發布。
得知消息的馬化騰憤怒地在辦公室里摔碎了陪伴他多年的杯子,一向以溫雅平和形象示人的小馬哥在壓力下失去了冷靜。
戰爭升級
11月3日,又是一個星期三。18:20,騰訊通過彈窗,向網友表達其剛剛做出的艱難決定:“在360公司停止對QQ進行外掛侵犯和惡意詆毀之前,騰訊將在裝有360軟件的電腦上停止運行QQ。”
騰訊在公開信中稱:“360已經在用戶電腦桌面上對QQ發起劫持和破壞。我們本可以選擇技術對抗,但考慮再三,我們還是決定不能讓您的電腦桌面成為戰場,而把選擇軟件的權利交給您。”盡管騰訊表述得比較委婉,但其與360絕不共存的決心已十分明顯。
這則公告標志參戰的雙方從隔空喊話正式進入戰爭高潮。
而騰訊這項決定意味著中國數億網民也必須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QQ和360軟件,用戶必須刪除其一。
360會如何應對?一時成為眾人討論和關注的焦點。
18:50,在360對外發布官方聲明之前,騰訊再發布一則聲明稱,360推出的扣扣保鏢通過“恐嚇”和“誘騙”用戶的手段對QQ進行軟篡改,并呼吁用戶不要使用360軟件,更不要通過360軟件備份QQ資料,“以免個人數據被竊取”。這離騰訊此前發出的“艱難決定”僅僅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
19:18,360向新聞媒體發布公告,正式表態。它指責騰訊要挾用戶,并透露“已做好了充分準備,保證大家能夠繼續同時正常使用QQ和360軟件,相應措施將盡快推出,請大家稍候?!?/P>
兩分鐘后,周鴻在新浪微博稱對于騰訊舉動早有預案,360將推出WebQQ客戶端保證用戶順暢聊天,通過網頁訪問QQ的方式實現雙方共存,隨即他還貼出兩個訪問地址。
19:40,360通過新聞稿正式向外界公布推出WebQQ客戶端,稱用戶登錄360WebQQ客戶端,就會新建一個獨立窗口,用戶不必擔心QQ因為在瀏覽器里而被誤關閉。當用戶關閉窗口后,QQ可隱藏在托盤區繼續運行。
10分鐘后,騰訊關閉WebQQ網站入口,web.qq.com及web2.qq.com兩個網站均已跳轉至“騰訊致廣大QQ用戶的一封信”。與此同時QQ空間也宣布不支持360瀏覽器訪問。
此后,360扣扣保鏢官方網頁和下載頁面均不能正常訪問,360首頁上除一條新聞之外,也無法找到任何與360扣扣保鏢有關的入口。
21:10,360表示由于扣扣保鏢和騰訊QQ之間存在技術沖突,為了不至于給用戶造成傷害,已經對這款產品做暫時的下線處理。而對于這款產品后續的相關情況,360方面并未給出任何表態。
這離騰訊打響升級戰第一槍已經過去了近三個小時,當圍觀者認為360已經輸了并打算結束圍觀時,360突然打出了一張“溫情牌”。
21:30,360發布致網民緊急求助信,稱目前是360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懇請用戶能夠堅定地站出來,“停用騰訊QQ三天,以示對騰訊公司不尊重用戶權益的抗議。在這三天之間您或您的朋友可以使用MSN或飛信等其他聊天工具代替。”
在360的緊急信發出后,輿論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一個半小時后,23:00,騰訊對外發布“三項和解條件”,要求“360必須在所有客戶端完成對扣扣保鏢和隱私保護器的卸載,立即停止攔截騰訊和其他合法程序,并公開承諾今后不攔截騰訊程序,公開承諾今后不發布攻擊騰訊產品的任何軟件等”。
與此同時,一封由騰訊公司董事局主席馬化騰發給全體員工的公開信曝光。馬化騰在公開信里明確表示:“與360這場戰斗還將持續,但因為騰訊是真正把用戶價值放在第一位的,因此我們堅信必將贏得用戶的支持,打贏這場戰斗。”
11月4日,0:38,360發布了針對騰訊強制網民卸載360事件的最新聲明:“今晚發生的QQ強制網民卸載360的事,已不再是360公司與騰訊公司之間的恩怨,而是騰訊如何對待自己6億注冊用戶合法權益的大是大非問題?!?60要求騰訊公司立刻停止強制用戶的非法行為,公開承諾今后要尊重用戶選擇,維護用戶的合法權益,并向全體用戶道歉。
暫時休戰
11月4日,事態開始得到緩解。騰訊與360的惡戰,似乎已流露出和解的征兆。
4日上午,騰訊在北京召開新聞發布會,發布會以公關部總經理劉暢的痛哭陳述開場?!斑@是騰訊公司成立12年來遭遇最慘烈的一次(戰斗),昨晚騰訊一萬多名員工徹夜不眠,尤其是產品團隊的同事。我想告訴大家我們做這個決定是多么的無奈、多么的情非得已,但這也是一個非常堅定的決定?!?/P>
對億萬網友質疑“兩者只能選其一”的做法,騰訊CTO熊明華回應稱:“最主要的前提是它(360)的劫持和傷害?!彼嘎叮饲?60曾通過短信、電話等方式威脅騰訊部分高層,提出要么合作,“如果不合作就干掉你們”,而騰訊一開始采取的是“最低抗爭方式”——回避。
“騰訊可能會適時公布公司高管收到的360方面威脅短信的證據?!毙苊魅A說。
在解釋為何要自行決定用戶“二選一”而不走司法程序時,熊明華直言因為時間上他們耗不起?!皬钠鹪V到答辯可能需要一年時間,但扣扣保鏢的強勢推廣,使我們已經有將近2000萬的QQ用戶在兩天里有安裝行為?!?/P>
對騰訊下一步將采取何種行動,熊明華表示:“我們希望這一場風波盡快結束,保護好用戶。”
騰訊還表示,非常希望將來中國網絡在病毒、木馬的查殺方面,有一個相對公平、且是非盈利的機構來掌管。
而劉暢則透露,騰訊手中有來自國家最權威的安全監測機構的報告,“扣扣保鏢是一個非法外掛?!?/P>
緊跟著騰訊的發布會,奇虎360發表一篇致用戶的公開信,決定擱置公司與公司之間的爭執,希望中國互聯網盡快恢復平靜,“在這里,我們向每一位受這個事件影響的用戶表示我們心中的歉意?!?/P>
360公司總裁齊向東在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表示,已將情況上報公安部和工信部,騰訊則表示一直與工信部在溝通此事。
工信部電信研究院一位專家昨日在微博上透露,官方調查程序正式啟動,當天下午騰訊和360在工信部通信保障局接受詢問,5日上午電信研究院將召開專家會議,但工信部新聞處負責人對媒體表示,對此事“目前沒有信息可以發布”。
隨后中國互聯網協會約見了騰訊和奇虎相關負責人面談。中國互聯網協會秘書長助理石現升透露說,商談中,中國互聯網協會建議雙方在處理矛盾時不要有過激行為。
石現升表示,目前騰訊QQ和奇虎360之間的紛爭不斷升級,甚至波及到廣大用戶,這是協會非常不愿看到的,“互聯網企業的競爭不應以用戶的利益作為籌碼?!?/P>
經調解后,騰訊和360均表示會采納中國互聯網協會的建議。目前,雙方已達成初步共識。360方面表示,目前QQ與360軟件已經部分恢復了兼容,盡管騰訊方面對此予以了否認,而用戶使用QQ的時候,也仍然會彈出騰訊公司“致廣大QQ用戶的一封信”,要求用戶在QQ和360之間“二選一”,但多數用戶反映,目前這兩個軟件事實上已經可以部分兼容了。
沒有勝利者的戰爭
在騰訊構建自己帝國的過程中,似乎從未遇到過抵抗,當奇虎360揮舞著扣扣保鏢向騰訊這架風車沖過來時,騰訊有些失策了。戰爭看起來進入了平靜期,但是雙方沒有勝利者。
據香港媒體的消息,周鴻曾在10月下旬曾親身前往過香港拜訪投行界,期望360盡快上市,但多家投行皆拒絕與周會面。不具名的香港投行高層稱,360短期內上市的可能性很小。這意味著,360很可能在這場自己導演的艱難困境中彈盡糧絕。
360進攻騰訊,需要耗費大量的公關費用于搞定媒體、雇用“網絡打手”。此前,360每年的公關和推廣費在3000萬元以上,而一旦開戰,公關費會成倍增長,這對年盈利不足1億元的360是巨大的壓力。
一旦360每月2500萬元的收入枯竭,也就只能靠外部輸血。但誰愿意輸血給一個與眾多互聯網公司交兵、正面臨生死一戰的公司呢?更重要的是,上市的路已經基本被堵死了。誰都知道,現在借錢給360絕對套現無期。中國古話是:救急不救窮。
騰訊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11月4日,北京市邦道律師事務所李長青公開表示,已經就騰訊公司涉嫌濫用市場支配地位、強制用戶卸載360軟件,向國家工商總局提交申請,要求對騰訊公司展開反壟斷調查。
李長青提出,根據相關的市場報告,騰訊公司在即時通訊市場的份額已經達到76.2%。根據相關規定,騰訊已處于該領域的支配地位,而騰訊公司的行為明顯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下稱《反壟斷法》)的規定,強制交易的性質非常突出,涉嫌構成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李長青表示:“我很震驚,互聯網領域的惡性競爭已經傷害到了廣大互聯網用戶,作為一名法律界人士,我感到其中存在問題。并且,我已代理過多起關于反壟斷的訴訟,自然對此類情況較為敏感。”
值得注意的是,李長青曾經受河北唐山人人信息服務有限公司的委托申請過對百度公司進行反壟斷調查,成為當時國內互聯網領域的反壟斷調查第一例,不過此事至今沒有下文。該消息在11月4日公布后曾在360等網頁上出現過,業內認為不排除這次李長青也是受360委托。對此,李長青否認是被騰訊的競爭對手委托,他稱這是他個人提出的申請,不代表任何其他組織或個人。目前他正在收集更多的情況和證據遞交給相關部門。
對于同行的行為,上海大邦律師事務所知識產權律師游云庭也提出,騰訊公司可能涉嫌違反了反壟斷法?!膀v訊在即時通信領域已經取得了支配地位,但在安全領域還沒有。昨晚騰訊的行為就涉嫌濫用在即時通信市場的支配地位,打擊無關領域?!庇卧仆ヌ貏e強調,這一判斷與騰訊在要求用戶刪除360安全產品的同時推薦自己的QQ電腦管家無關。
《反壟斷法》自2008年7月1日施行以來,在互聯網領域的應用案例尚未出現?,F在,這個企業有沒有可能是騰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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