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家企業激辯，如何抓住AI時代的黃金十年？

2020年9月18-20日，由中國醫學影像AI產學研用創新聯盟（CAIERA）主辦的「第二屆中國醫學影像AI大會」，在上海國際會議中心隆重召開。 本次大會以“AI助力健康中國”為主題，圍繞2030年健康中國行動綱要，深入探討了人工智能在“健康中國”行動中的實踐、問題與對策。 9月19日上午，在領導致辭暨放射影像數據庫建設啟動儀式和董家鴻院士的主旨演講后，大會迎來了第一個圓桌訪談。 醫院和醫療是一個傳統、保守的行業。但是，在新技術的沖擊下，醫院和醫療必須改變且必然改變。從20年前起，醫院就拉開了信息化建設的大潮，實現數字化的轉型。 在人工智能和大數據等新興技術的推動下，未來還將誕生更多的智能化醫院和智能化醫療應用。從智慧醫療的角度來看，企業在當中既有商機，又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未來的黃金十年，醫院和醫療將會呈現何種發展態勢？企業又有哪些破局之道？本次圓桌的主題為“智慧醫療時代，觀企業布局”，由復旦大學原副校長馮曉源教授主持，GE醫療中國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張軼昊、西門子醫療大中華區總裁王皓、聯影智能聯席CEO沈定剛、推想科技創始人兼CEO陳寬、數坤科技創始人兼董事長毛新生參與討論。

以下為圓桌訪談的現場內容，雷鋒網《醫健AI掘金志》做了不改變原意的編輯和整理

馮曉源：首先，想請問GE醫療中國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張軼昊。您之前提到了，醫療設備產品要全面國產，要提升在中國的戰略布局。面對GE不是民族品牌，而且在當前的狀態下，您打算怎么推動中國戰略繼續布局？張軼昊：謝謝馮校長，這個問題是所有人都面臨的挑戰，我想從三方面談一談。 第一，是GE醫療的歷史。GE醫療與中國的淵源可追溯到1897年，我們第一臺X光機進入蘇州博習醫院，這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臺X線設備。 1919年，北京協和醫院引入我們的X光機；進入劉主任所在的長征醫院則是在1935年，電影《八佰》發生的前兩年我們的設備就進入長征醫院。 GE醫療在中國擁有123年的歷史淵源，我們深度參與了中國衛生健康事業的發展，血脈相融，我們對中國的承諾從未改變。 第二，是我們在中國的投入和投資。1990年，GE和北京航天部、衛生部成立了航衛通用電氣醫療系統有限公司，后成為北京影像設備生產制造基地，現在這個工廠供應了我們GE全球三分之二的CT。 1995年，我們建立了華倫工廠，目標就是做“中華自己的倫琴”，跟華為很像。我們的使命可能會決定我們如何看國產。 今天剛剛一個消息出來，2019年中國醫療器械領域中出口最多的公司就是GE，我們的上海造影劑生產基地出口量第一，就是距離我們幾公里遠的上海牛頓路的工廠。 最后，我覺得最大的信心來自于習總書記，以及最近推出的一系列與優化經商環境相關的政策。今年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第42年。 在未來的42年里面，中國一定會繼續深化改革開放，在雙循環的基礎上繼續推動發展。 在這次疫情期間，GE不但沒有減少對中國的投入，反而加大了對中國的投入。這是一個機會。 在天津市政府幫助下，我們把3.0T Architect系列最高端的磁共振系統搬到天津生產，我們還把最高端的移動X光機搬到北京生產，把最高端的呼吸機搬到無錫生產，這些都得到了中國政府的大力支持。在幾個月之內，我們會把X光機和呼吸機全部都落戶到中國來生產和制造。我覺得，信心比一年前要好得多，而且我們也相信中國一定會繼續堅持改革開放，中國的未來一定會更好。

馮曉源：第二位我想問王皓先生。在7月召開的世界人工智能大會上，西門子醫療的一位專家做了一個報告，題目是《人工智能驅動決策：沿患者路徑的數字健康解決方案》，報告中提出怎么用大數據、人工智能來進行各種決策。我的問題是，西門子醫療在中國進行戰略布局時，是不是也利用到AI和大數據？王皓：西門子醫療在中國進行戰略布局時肯定有很多考慮，我們會收集到非常多中國市場的信息。其中，必須包括的是數據、市場信息以及各方面的支持，以做出相應的決定。 實際上，西門子醫療一直倡導數字醫療。對于數字醫療，我們大概從四個層面進行布局：首先，我們將用數字化的技術推動設備革新，讓影像設備變得更加智能化，讓醫生操作起來更加簡便，讓患者的體驗度更好。 舉個例子，我們有一個磁共振。以前病人掃描時需要綁縛很多束帶。而現在，從病人躺上去機器就開始自動掃描。 接下來，從頭到尾掃描的參數都是設備自動設定的，依據的是之前大量的AI數據。因此，我們通過數字化的方式推動設備本身的精準醫療。第二，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在全球影像的人工智能專利當中，除了第一是非醫療公司IBM之外，西門子醫療是排在數一數二的位置。 在此方面，我們的愿景是希望利用人工智能的技術代替醫生80%重復性、簡單的工作，讓醫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決策、診斷上。第三，西門子醫療是一個既有體外診斷也有體內診斷業務的公司，在實驗室、影像領域積累了大量的數據，這些數據如何為醫生提供更多的服務呢？其中的一個應用就是臨床決策支持系統。 實際上，我們現在有一套系統已經開始在國外應用，利用臨床診斷的路徑收集臨床信息，幫助確定患者所處的疾病階段，根據臨床診斷的路徑給出下一步的治療建議。 當然，我們也希望通過搭建一個平臺，在平臺上收集各個方面的數據，為臨床診斷做決策。第四，針對中國未來的實踐，因為中國市場在數字化和智慧醫療方面跟國外的發展確實不太一樣，而且IT環境也不相同。 所以，我們要建設自己的能力，在中國做出創新，為中國的醫生以及為中國的特殊使用環境做一些非常有意義的嘗試。 接下來，我們基本上會在超聲、CT到核磁的所有影像設備上，實現遠程輔助的掃描。未來，我們還可以搭建一個把醫療機構聯系起來的平臺，讓醫療資源能夠更加充分地被利用。 要實現這些目標，有兩個抓手。 第一，把我們在全球最先進的技術，應用到中國環境下的醫院里； 第二，必須要創新。作為工業4.0時代無可爭論的領導者，西門子中國在物聯網方面有500多個工程師，他們開發了大量數字化工程、數字化企業的方案。 所以，我們要在中國做有意義的創新，幫助醫院實現數字化以及物聯網化，以推動中國的創新。

馮曉源：我想請問飛利浦大中華區精準診斷業務的陳勝裕先生。事實上，飛利浦很早就提出為醫院的信息化提供全面解決方案（Total Solution），從系統化、數字化向智能化邁進。但是，從系統化、數字化走向智能化的時候，中間有很多的空隙要填充。尤其在面對智慧化管理時，在中間還能哪些能填空的地方？陳勝裕：實際上，飛利浦的戰略布局是圍繞著智能化和數字化進行的。 我們希望打造一個覆蓋健康全程關護的平臺，包括從健康生活、疾病預防、精準診斷、治療，一直到康復和家庭護理，其核心是利用軟件結合硬件和服務，提供圍繞著各個疾病的解決方案。 我們希望達到4個目標：即改善患者的體驗，提升醫護人員的滿意度，提高醫療品質以及降低醫療的成本，進而通過數字化和智能化的轉型，賦能未來的醫學影像乃至智慧醫療，從而實現精準化、智能化、臨床化以及網絡化。 我們希望利用這樣的方式，通過跟本地的一些生態合作伙伴，從學術界到AI初創企業，包括醫療健康行業的資本方，從產、學、研各個方面把我們全球的創新跟本地的臨床路徑、臨床工作流程相結合，給中國客戶提供更高的價值。

馮曉源：下面我想請問一下沈定剛先生。沈定剛先生的身份不只是CEO，他在人工智能方面絕對是世界一流的專家。事實上，AI不只是用于一些疾病的篩選，很多的智能制造也用到AI。所以，聯影智能在AI方面的布局會是什么方向、什么情景？沈定剛：謝謝馮校長，我認為，影像AI公司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類，傳統的設備公司從事影像AI，它們已經在這個領域里面做得非常久； 第二類，傳統的互聯網公司，例如BAT。這些公司有技術上的優勢，當然，它們需要將技術轉變成對影像AI的理解，從而進入醫療領域； 第三類，就是醫學影像AI這個細分領域里出現的創業公司，他們專注在這個方向，也更靈活地進行多維合作。 說到聯影智能，作為聯影集團下一個獨立的子公司，我們開辟了與前面三種都不一樣的第四種模式。聯影集團下設五個子公司，涉及到聯影醫療（做設備）、聯影智能（做影像AI）、影像中心、醫療機器人以及醫療芯片五大板塊。 我們認為，一方面可以依托聯影集團在這個領域上多年的積累以及戰略布局，實現軟硬結合、多維落地。 另一方面，聯影智能作為獨立的公司，兼具人才與技術優勢，對業界合作也保持開放的態度，可以與醫院還有其他設備公司進行非常靈活的合作。 在十年的布局上，聯影智能會分為三個階段： 1.0階段，我們主要聚焦于影像科和放射科，用AI技術為設備賦能、為臨床賦能、為科研賦能。目前我們在這些方面做了非常多的工作。3到5年后，聯影智能會進入到2.0的階段。我們將走出影像科，進入臨床科室和手術室，開拓更多的應用場景和AI應用，為新的臨床應用場景提供從數據源到決策層級上的AI解決方案。 當然，8到10年以后進入3.0階段。聯影智能會走出醫院，走入康復中心、走進千家萬戶。 我們可以結合聯影集團的智能可穿戴設備和聯影智能的AI技術，提供監護、康復等一系列AI方案。 那時，我們不僅為病人或者慢性病人，還將更廣泛的人群提供AI醫療健康服務，這就是聯影智能在未來十年的布局。

馮曉源：推想是完全專注于AI產品和AI影像產品，這幾年成績相當不錯，今年已經在歐洲拿到好幾個認證。對您來講，專注做AI產品的企業，未來怎樣和智慧醫療、智慧醫院等進行合作？陳寬：首先，看到今天的會場我感慨蠻多，很難想象，AI醫療、AI影像只是發展了短短四年時間，現在已經壯大成為一個規模龐大的醫學影像AI大會。 剛剛馮院長也提到，這個行業比較特殊，是一個準入門檻非常高，對于質量、安全性、有效性非常高的行業。 所以，我認為，AI在醫學影像方面和在醫療上的應用，只是處于起步階段。橫向方面，我們可以不斷地去擴展更多的疾病線，比如現在各種類型腫瘤的檢測，從卒中到心血管以及各種各樣的疾??；縱向方面，從疾病的篩查到診斷、治療以及臨床路徑的每一個環節，理論上AI都可以為醫生提供一些輔助。 我認為，雖然核心技術都是接近的，但是每擴大一個新的適應癥，就需要全新的準入認證，需要全新的臨床實驗來驗證安全性和有效性。 醫療行業是一個產能嚴重不足的行業，我們做的是“增量”的工作。未來廣大老百姓感受到的醫療服務，很多都是由AI輔助提供的。 所以，AI的質量、AI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是極其重要的。我們在“出?！钡倪^程中，也非常重視準入認證的獲得。今年集中獲得的認證有：歐盟CE認證、日本勞動省PMDA準入認證。 我們也拿到了美國FDA的肺部AI產品認證，這些都是我們的里程碑。 現在，我們仍然處于起步階段，在單一場景、單一產品中實現一點突破。在未來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時間里，不同的場景、臨床路徑中會誕生不同的產品，經過嚴謹的驗證后最終走入市場，服務到更多的患者、更多的醫生。

馮曉源：最后一個問題想請問毛新生先生。數坤的一個愿景是建設健康大數據，打造數字醫生。我想請教一下什么叫做“數字醫生”。未來，傳統的醫生會是什么樣，傳統醫生與數字醫生會有怎樣的合作，也請您談一談數坤科技在未來十年里的布局？毛新生：謝謝馮校長的問題。我覺得，在智能時代，AI以及大數據等突破性技術會帶來新的生活方式和工作方式。在衣、食、住、行、游、娛、購這些方面，我們都已經感受到了新的生活方式，并且每天都在享受，而工作方式的改變處于正在進行時。 比如特斯拉工廠的一塊鋼板，經過自動化的過程可以生產出一輛整車，由人檢查這輛車的質量。相比于100多年前福特工廠的生產方式，是迥然不同的，它極大拓寬了人類生產效率和能力的邊界。 在醫療世界里，也有很多這樣的機會。 借助于智能技術，我們可以為醫生創造新的工作方式，比方我們開發的冠脈CTA閱片機器人，可以把原先由若干個醫生協作的幾十分鐘的過程，變成病人掃片之后，AI進行后處理、診斷，最后得到一份診斷報告，再由醫生進行審核。人機協治的過程在幾分鐘內就可以完成，這也是生產效率數量級的提升。舉個例子，過去，北京的友誼醫院每天需要給20多個病人做檢查。現在該院又增加了通州院區，每天增加80多個病人。 在應用了AI技術后，醫生的投入減少，工作強度降低，從而有更多的時間和病人溝通，跟臨床科室進行MDT，有更多的時間做科學研究。 我們實現了人類醫生和數字醫生的相互協同，有了嶄新的工作方式，帶來很多的價值。這樣的價值特別符合我們的初心。 我們希望利用AI的技術，讓人類醫生效率得到極大程度的提升，能力邊界得到拓展，解決醫療行業缺少醫生，以及供需“剪刀差”越來越大的問題。 我們將以人工智能技術構建數字化的、精準的“數字心”“數字腦”“數字胸”，繼續深耕，做深做細，未來擴展至“數字人體”，助力影像醫生更加高效精準。 在此基礎上，我們也希望影像科醫生能夠更好地服務于臨床科室，與臨床科室進行協同。今年，我們拿到了全球醫學影像AI的四分之一（四億左右）的投資。 接下來，公司會再上一個臺階，提供更多、更好的人工智能產品，提供更多以病人為中心的高度個性化、精準診斷治療的健康服務。

馮曉源：我也是一名醫生。從醫生的角度，我們真正希望醫生做人的事情，不要做機器的事情。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定是各種技術，包括人工智能助理醫生，讓醫生有更多為人服務的時間和機會。接下來，請每位嘉賓用一句話描述對于智慧醫療未來十年的看法。張軼昊：我們應該從使命、愿景、價值來看待智慧治療。GE始終關愛每一個中國人的生命時刻，因此我們希望能夠跟業界中的大家一道，通過智慧醫療關愛每個中國人的重要時刻。王皓：今天我們看到影像數據庫建設工作啟動，但實際上醫療AI的步伐才邁開。未來，西門子醫療愿意跟所有臨床工作者、醫生一起，盡我們最大的努力，把醫學影像AI推向新的高峰。陳勝裕：中國是飛利浦的第二故鄉，開放式的創新是飛利浦的宗旨和理念，我們希望把全球最先進的創新跟本地的生態、臨床應用場景結合，加快與中國所有生態系統里面的伙伴合作。利用創新助力“健康中國2030”目標的實現。 同時，飛利浦也希望在2030年之前全球改善30億人的生活，這是我們的目標和愿景。沈定剛：我們希望通過努力開拓市場，做真正落地且有助于病人的事情，也希望聯影在今后的時間里，開發一些國內、國際領先的技術，真正幫助到世界范圍內的病人。陳寬：推想希望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把最優質的醫療資源帶進全世界的千家萬戶。毛新生：我們希望通過AI幫助醫生獲得新的工作方式，推動醫療行業智慧化，打造全球領先的醫療AI高科技公司

責任編輯：xj

原文標題：GPS、聯影智能、推想、數坤如何布局下一個十年？| 中國醫學影像AI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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