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大學金融教授李稻葵,取得畢業美國哈佛大學經濟學博士學位,不僅是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國家研究員,也是中國與世界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常年深耕于現代經濟學的改革與發展,對中國宏觀經濟的運行、發展模式制度、大國經濟策略等,都頗有心得。
對于當今市場火爆異常、炙手可熱的“人工智能(AI)”概念也有獨到的見解。在關于人工智能的大會、論壇上,多次發表演說,從更加學術、理性的角度,向觀眾闡述了人工智能的交互關系、應用前景、市場現狀、發展趨勢等相關概念。
由此引發了一個發人深省的話題:人工智能是否會取代人的地位?
一、 我們的人工智能處在什么樣的發展階段?
人工智能是當今科幻片中不可或缺的話題,“機器人三定律”、“邏輯與情感”、“人機對戰”等話題,始終為我們所熱議。在沖破人類設定的藩籬后,機器人變得與真人一樣擁有心智,并開始尋求對人類的控制和奴役,《機械姬》、《我,機器人》、《西部世界》等熱門作品,都遵循著這樣的線索。
根據定義,人工智能是計算機科學的一個分支,以“智能”為研究對象,其終極目的就是讓機器能像人一樣 “聰明”,用“人”的視角去理解和認知這個世界,并最終用于服務人類。這是人工智能發展的終極目標。
但是,我們今天所掌握的技術,還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水準。如果要分類,我們仍處于“人工智能”最初級的階段,李稻葵教授就斷言,即使距離“無人駕駛”這種入門級的“人工智能”,我們至少還需要再花上十年的時間,才能實現真正的商用。
我們今天既無法真正理解人類的思維模式,也無法準確歸納我們自己編輯的人工智能。尤其是在文本翻譯、語音識別、視覺辨析等方面,人工智能就是一個“黑盒”,我們只能通過大量的數據輸入,得到預設結果的輸出,而其中的邏輯過程,就像盲盒一樣無從被掌握。
就像在圍棋界大殺四方的“阿爾法狗”,在大數據處理方面所向無敵,卻無法理解不同語境下,反問、嘲諷、雙關等稍微復雜一點的修辭。
處在“初級階段”的人工智能,卻已經在“生產側智能化”和“大數據分析”方面嶄露頭角。我國是制造業大國,在近100萬億元人民幣的經濟產量中,有四成屬于制造業的貢獻,所以我國有著40萬億元人民幣的產業,可以或者正被人工智能改造,應用前景非常廣闊。
另外一個被嚴重低估的領域,是通過大數據的合理算法,針對消費態勢制定合理的商業決策,來實現產品的精準定位。與消費相關的零售行業,已經達到甚至超過我國GDP的一半,達到了可怕的50萬億元人民幣。
人工智能的商業運用有著無限美好的未來,在已經取得成果的前提下,刺激著市場的資金大量涌入。
“人工智能”無疑是當下熱錢眼中的“香餑餑”,只要扯上一點關系,一個概念、一本企劃書、一場激情演說,就能換來巨額的投資。
但在李稻葵教授看來,人工智能領域如今已經存在相當大的泡沫,很多產品匆匆推出,都以失敗告終。所以我們要清楚得認識到,我們對于這一領域的認識還很膚淺,前路漫漫,需要摒棄浮躁和急進的心態,靜下心來繼續埋頭苦干。
二、我們是否應該害怕人工智能?
影視作品里的人工智能,挑戰起人的權威,對人類社會造成了極大的威脅,是我們的頭號公敵。距離“人工智能”意識覺醒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我們并不需要太過擔心,眼下的人工智能,仍然是一種沒有思維“服務工具”,本質上與斧頭、汽車、手機等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但是有一點與眾不同的是,人工智能對于人有著很強的替代性,尤其在一些標準化、大批量、重復性高的行業,人工智能更加高效和穩定,并且價格更加低廉。
人工智能勢必在不久的將來,取代一大批人的工作,應該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如果說人工智能將完全取代人類,則有待商榷了。
可以作為參考的是,在18世紀中期到19世紀,全球范圍內掀起了兩次工業化的浪潮,更高效的機器作坊一度引起工人的恐慌,他們將失業、壓榨和貧困的根源,歸結到機器的身上,掀起一系列運動,打砸設備和廠房,想以此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其中以1811年-1812年英國的“盧德運動”最為出名,他們形成了嚴密的組織,有組織、有計劃地開展破壞。
“人工智能”在被大肆宣傳引起全社會關注的同時,傳統的“機器換人”問題又被很多人提起,一批極端的工業化、數字化、自動化、智能化等一切新科技的反對者,又漸漸有了市場。
各種新聞媒介、影視作品,都在大力宣傳著人機關系的“潘多拉魔盒”,從而將人工智能推向了對立面。
歷史的發展證明了 “盧德分子”認知上的錯誤:機器化大生產的發展,并沒有帶來他們預想中的“失業潮”,相反,勞動力的轉移和升級,帶來了更多新的產業和崗位,養活了更多的人。新技術、新科技帶來了生產力的提高,帶來了生產效率的突飛猛進,也將人從繁重的工作之中解放出來。
我們今天的“8小時工作制”、大量的休假時間,都是工業化帶給我們的福利。如今人類有大量的閑暇時光,去體育賽場拼搏、去進行文化藝術的創作、去進行環球旅行,根本溯源還是生產力發展的結果。
“技術向善”必然是當今乃至往后很長遠的時間里,人類社會的發展主流。我們無需去懼怕技術的發展,更不應該對人工智能心存芥蒂,“人機”的友好交互為我們未來社會繪制了美好的藍圖。
三、人工智能發展的大背景下,產業工人何去何從?
李稻葵教授認為,現在的人工成本還是相當高的,以快遞行業為例,快遞員的起薪,能達到8000元,如果你勤勞一點,甚至能破萬元。這個工資水準,遠遠高于清華畢業生的平均工資。這些拿著高薪的快遞小哥,反而是最應該有“危機意識”的。
完整的物流運輸,從攬件、分揀,到運輸、投遞,可以說都是流水作業,機械性非常強,因此也最容易被替代。很多快遞公司,已經在這些方面大力開發,實現全部的智能化,過程中幾乎不需要有人參與。這不僅大大提高了效率,還壓縮了成本,讓物流的價格進一步降低。
商業化之下的競爭已經日趨激烈,資金、價格、技術、市場都是白熱化的戰場。任何企業都不會是慈善機構,不會為了所謂快遞小哥的“福祉”,去高薪養著他們。可以想見的是,一旦智能化物流技術成熟,快遞行業無疑將面臨一次大洗牌。
不止是快遞行業,很多產業工人也面臨著相同的問題??梢詳嘌缘氖牵斯ぶ悄懿⒉荒芨淖內说闹黧w地位,但在短時間內,也一定會奪走一部分人的飯碗。隨著我國經濟實力的上漲,勞動力成本也是水漲船高,很多企業已經不堪重負,在積極尋求替代的方法。
快遞行業
作為產業工人,在大浪淘沙之中,要能屹立于時代潮頭,就必須積極擁抱新的技術。根據筆者的調研發現,在一些工業互聯網標桿工廠,在積極推進智能化制造的過程中,雖然減少了勞動密集型生產模式,但對于業務和技術都熟練掌握的復合型人才,相較以往卻更加渴求。
通過主動學習和提升,掌握較高技能的產業技術,非但不用擔心機器人的“搶崗”,反而會被各家企業追捧,將機器人“踩”在腳下。
從政策層面也應該加強引導,在教育領域大做文章。結合人工智能商用科技,在高校、職校普及“產教融合”的雙元制教育,打造一批能夠適應新時代要求的人才隊伍。
在今天激烈的國際競爭中,職業工人的基礎素質,一定程度了決定了國家的工業實力。如今日本、德國的發展,正是依賴了職業教育的發達,培養了一大批素質極高的“藍領工人”。
德國工業生產
在前兩次工業革命中,中國都錯失了機會,導致了近代的落后與挨打。第三次科技革命以計算機為代表的信息技術興起,中國加緊了追趕;而人工智能、5G為代表的新技術時代也已經到來,我們正在努力實現“彎道超車”。
歷史證明,固步自封的因陳守舊只能帶來失敗,只有銳意進取才有成功的機會,盡管這個過程可能遇到陣痛,但我們并無其他選擇。我們需要發動全社會的激情,去擁抱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
責編A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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