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6日,美國電商平臺Wish的母公司ContextLogicInc.在納斯達克成功上市,股票代碼“WISH”。Wish此次IPO發行4600萬股A類普通股,融資規模達到11億美元,按發行價計算,市值超過140億美元。
Wish有多火呢?在美國和歐洲,Wish的app下載量甚至超過亞馬遜。過去三年,Wish都是全球下載量排名第一的購物類APP。憑借廉價的家居用品和服裝,Wish收割了大批美國農村消費者。按銷售額計,Wish是美國第三大電商平臺,僅次于亞馬遜和eBay。
因為在低收入人群和下沉市場的成功,Wish被稱作是“美國版的拼多多”。截至2020年9月,Wish平臺上的月活躍用戶超過1億,平均每天銷售商品數量達180萬件。
美版拼多多崛起之路:94%賣家來自中國
Wish是2010年由華裔張晟和加拿大人彼得·蘇爾澤維斯基共同創辦的。
張晟(英文名Danny Zhang)是一位在廣州長大的潮汕人,2005年畢業于加拿大滑鐵盧大學,創業前在雅虎工作四年多,主要做大數據廣告。彼得·蘇爾澤維斯基是張晟的大學室友,波蘭裔加拿大人,創業前在谷歌做搜索算法。創業后,彼得·蘇爾澤維斯基出任公司CEO,張晟則任CTO。
在創業之初,彼得·蘇爾澤維斯給公司設定的方向是移動端廣告的技術服務,這是基于兩人在雅虎和谷歌的技術背景而選擇的方向。但在2011年,他們推出了一個導購網站,也就是Wish的前身Wishwall.me。
當時的美國“消費分層”的現象已經開始出現。硅谷和華爾街的繁榮和廣大中西部、“銹帶州”的破敗形成鮮明對比。美國普通老百姓的收入增長停滯了十余年。這種情況下,美國出現了一個規模龐大的“下沉市場”(雖然美國不用這個詞)。彼得·蘇爾澤維斯喜歡引用的一個數據是:“41%的美國家庭沒有價值400美元的流動資金。”
從一個導購網站開始,Wish殺入了電商領域。當時它對標的其實是中國的淘寶。2013年,GGV在加州的合伙人見到彼得·蘇爾澤維斯,他發現Wish的多數消費者并不來自紐約或加州,而是來自佛羅里達、德克薩斯和美國中部地區。于是他立刻想到了淘寶:淘寶只在中國,而Wish就是移動端的、為世界其他地方服務的淘寶。
當時拼多多還未橫空出世,淘寶依然是價格低廉、白牌商品的代名詞。而如果以今天的眼光來看,Wish跟拼多多才更像是一個物種。例如,Wish也專攻移動端app,盡可能的降低下沉市場用戶的使用門檻。同時Wish也是“單品為王”,淡化店鋪。這些都是后來拼多多的核心打法。
同樣跟拼多多很像的是,Wish還非常聰明的抓住了那時還方興未艾的社交網絡紅利。眾所周知,來自微信的流量在拼多多崛起的過程中扮演了非常關鍵的角色。類似的,Wish也抱上了Facebook的大腿。在Wish平臺發展的早期,90%以上的流量來自Facebook。
值得一提的是,在主流電商平臺依然以用戶主動搜索產品為主要銷售模式的時候,Wish就相當超前地提出“用算法驅動購買”的理念,堅持通過深度學習用戶的信息及行為數據,主動為用戶推薦產品。到現在,Wish平臺上超過70%的銷售額不涉及搜索查詢,而是來自個性化推薦。這活脫脫是一個購物版的抖音吶。
當然,僅有這些還不夠。Wish的真正爆發,要等到2013年發現了跨境電商這個大藍海之后。因為只有來自的中國海量廉價商品,才有可能支撐起一家以便宜為賣點的電商平臺。4美元的手表、17美元的風衣外套、22美元的球鞋、49美元的手機,這種超乎美國人想象的超低價,一舉擊潰了美國消費者的心理防線,讓Wish平臺一舉引爆了北美市場。
根據美國統計機構MarketplacePluse數據,Wish平臺上的商家有94%來自于中國,其中廣東賣家獨占27%。可以說,Wish崛起的關鍵就在于,它打通了廣大的中國小賣家與美國廣袤的農村消費者之間的連接,讓他們可以跨越太平洋直接交易。
月活破億,營收將破20億美元
自創立以來,Wish的用戶數、交易額、收入等指標都保持著飛速的增長。現在的Wish也已經不局限于北美市場,而是一家全球性的電商平臺。
統計顯示,2015年Wish月活為2100萬,到2019年增長至9000萬,2020年則一舉破億。Wish招股書稱,Wish目前擁有超過1億月活躍用戶,分布在100多個國家或地區。Wish平臺上的商家則有50多萬家,商品品類達1.5億個。
Wish的核心收入是交易費,目前Wish對每筆交易收取15%的交易費。招股書顯示,2019年,Wish的核心收入規模達13億美元,其中43%來自歐洲,42%來自北美,5%來自南美,其余10%來自世界其他地區。
除了交易費,Wish的另一大收入來源是廣告工具ProductBoost。在2020年,大約30%的Wish商家使用了ProductBoost廣告工具。在2019年,ProductBoost為Wish帶來了約2.5億美元的收入。
除此之外,Wish還有物流服務收入,2019年該項收入約1.3億美元。
隨著用戶數、交易規模的不斷增長,Wish的收入也在高速增長中,近年來保持著30%以上的增速。招股書顯示,Wish在2017年、2018年、2019年營收分別為11億美元、17.28億美元、19億美元,平均年復合增長率為31%。2020年前9個月Wish總營收為17億美元,同比增長32%。
雖然與拼多多翻倍式的增長不可同日而語,但考慮到主要競爭對手eBay已經基本上不再增長,Wish這一增速無疑還是會令投資者心動。
拼多多在用低價戰略占領下沉市場后,立即“農村包圍城市”,祭出“百億補貼”仰攻一二線城市市場。Wish的做法也頗為類似,早兩年就開始向品牌化發展。
隨著市場開始飽和,競爭越來越激烈,從2016年開始,中小賣家開始感到在Wish上面生意沒那么好做了。2018年4月,Wish對流量推送和產品結構做了較大調整,淘汰了一大批中小賣家。2019年Wish進一步強調“品牌化”、“合規化”,著力引入了一批品牌商戶。2020年招商大會上,Wish再次明確表示將加快知名品牌商入駐平臺的步伐,鼓勵它們上傳更多優質的品牌產品,并給予專屬品牌推廣界面的流量支持。
由于長期以極致低價取勝,Wish也跟拼多多一樣被貼上了“假貨”標簽。為了整頓商品質量,Wish一直以來高舉罰款的大棒,以“一罰到底”著稱,為此與賣家沖突不斷。過去幾年,已經發生過多起大批賣家聚集到Wish上海總部維權的事件,比較常見的原因有商品大面積被Wish判定為“仿品”從而遭到重罰。
向品牌化轉型,一定程度上是Wish發展到目前階段必須做的事情,因為低價商品并不足以讓Wish盈利。
實際上,與拼多多類似,Wish也一直在虧損中。2017年、2018年、2019年,Wish的虧損分別達到為1.47億美元、2.23億美元、1.44億美元。2020年前9個月,Wish虧掉了1.2億美元。也就是說,目前的Wish仍然是一臺燒錢機器。
Wish虧損的主要原因,是收入覆蓋不了流量成本。前面提到過,Wish崛起靠的是Facebook的流量,而這些流量并不是免費的。2020年前9個月,Wish總收入17億美元,毛利11億美元,而同期的銷售和營銷費用也高達11億美元。也就是說,扣除流量費,Wish等于是在白干。
Wish招股書中表示,營銷工作主要包括在社交媒體渠道做數字營銷(例如Facebook),以及做搜索引擎優化(例如Google,Bing和Yahoo!)。在歷史上,公司通過Facebook和Google的數字廣告獲得了大量用戶,在可預見的將來,“銷售和營銷費用將繼續占我們總體運營成本的絕大部分。”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在可預見的將來,Wish都將繼續給Facebook和Google打工。
VC/PE追捧,上市前融資16億美元
作為全球最大、增長最快的電商平臺之一,Wish在上市前一直融到了H輪,融資金額合計達16億美元,投資者包括泛大西洋投資(GeneralAtlantic)、淡馬錫、京東、君聯資本、GGV、DST、Founders Fund等眾家知名機構。
得益于彼得·蘇爾澤維斯和張晟在創業前積累的職業聲望和人脈,Wish在融資上基本上是一路綠燈,各路大佬級人物齊捧場。在成立之初,Wish就得到過雅虎創始人楊致遠旗下基金AMECloud Centures的天使投資。翻看Wish的股東名單,還可以找到《從0到1》的作者、“創投教父”彼得·蒂爾的名字。
在上市前的最后一輪融資中,也就是2019年泛大西洋投資的H輪,Wish的估值一家高達112億美元。G輪融資中,Wish的估值是97億美元;D輪融資則是4億美元。估值的穩步提升,也反映了市場對Wish發展的認可。
到上市前,舒爾澤斯基持有Wish18%的股份,目前已離開Wish的張晟仍持有4.2%。在福布斯發布的2019全球億萬富豪排行榜上,彼得·蘇爾澤維斯基是加拿大最年輕的億萬富豪。Wish上市后,以發行價計,彼得·蘇爾澤維斯的身家將來到25億美元,張晟的個人身家則接近6億美元。
責任編輯: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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