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黃金時代。
5年前“黃金遍地”,一群人傾巢出動。中國從未一夜之間冒出過如此多的LP,全球的資本大佬也從未如此愿意將資金投向中國這個新興市場。與LP(Limited Partner,有限合伙人,即出資人)相對的便是GP(General Partner,管理合伙人,即風險投資人),上百家風險投資機構在2013-2015年期間誕生。
那是投資人的盛夏,也是創業的旺季,如果有100位互聯網創業者扎向同一個“風口”,那么其中看上去不錯的20位都有望被風險投資人追著打錢。如果在今天,這個數字可能只有10甚至是5。
今天我們的主角便出自那時誕生的一批創業者,他們都手握上億美元,高的甚至是幾十億美元,當“其他”創業者缺錢的時候,這些人手里最充沛的便是錢。反過來,他們最急求的又是優質創業者。
這些機構一出生便被稱為VC 2.0。然而創辦一家風險投資機構,這生意并不比創辦一家互聯網公司簡單,在相同的土地上耕種5年后,每家的成績單都不同,甚至一些基金連名字都被人淡忘,很難聽到它們募資到位的捷報與一擲千金的消息。
這幾年間,我們密切關注了VC 2.0其中三家:高榕,愉悅,源碼,以及它們的幾位主要創始人:張震,劉二海和曹毅,并希望在本文中講講他們的故事。
在如今水漲船高的一級市場上,能投進獨角獸企業(估值10億美金)的基金不下50家,但是這三家更進一步:它們作為中早期投資者,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已經投出了IPO項目或估值巨大的TOP級獨角獸:
高榕投資或持股的公司里,2018年IPO的就有拼多多、虎牙、華米、蘑菇街、美團、平安好醫生、普惠財富;
愉悅有今年上市的瑞幸,去年上市的蔚來,還有風口浪尖被美團收購的摩拜;
源碼有2017年上市的趣店,2018年上市的美團,以及在去年估值750億美元的超級巨無霸今日頭條。
5年這個時間點意味著存續期的一多半,馬拉松跑到半程,它們就掛上了獎牌。
反過來,這些項目也造就了高榕、愉悅與源碼這幾家新錢當中的“上市快手”:從創辦到上市,瑞幸是18個月,拼多多是2年10個月,趣店是3年7個月,蔚來是3年10個月。
再者,這幾家成為VC 2.0同期的焦點,還在于:它們各自支持了80后新一代商業風云領袖:愉悅是摩拜背后的胡瑋煒;高榕是拼多多黃崢;源碼是今日頭條張一鳴,這些商業領袖自帶的流量,也使它們在創投行業的熱搜上長期霸榜。
5年時間,閱創業者無數的一群人終于自己也成為了創業者,故事便更有意思。
不謀而同
在資金量最充裕的時代,三撥來自頂級投資機構的投資人出來了。
高榕三兄弟深度綁定,張震、高翔與岳斌年齡各差2歲,創辦高榕是在2014年1月,當時張震與高翔在IDG已經晉升為合伙人和投資決策委員會成員,岳斌雖是IDG副總裁,但是手中已經有小米這樣的明星項目;愉悅成立于2015年3月,也是三人組合,劉二海是君聯資本董事總經理,是君聯TMT小組的頭號人物,在劉二海團隊的戴汨和李瀟選擇了一起離職創業。
唯有2014年3月成立的源碼是曹毅一人離開紅杉所創辦,但嚴格意義來說,他也并不孤單,他背后有大人物支持:美團王興與今日頭條張一鳴,既是LP,也是被投方。
當閱創業者無數的投資人創業時,“三人”被認為是穩固的結構。張震聊過三個人的優勢:兩個人觀點不一致,三個人就能協調,四個人又容易拉幫結派,而且三個人盡量互補,各有側重,防止撞車。
尤其是高榕三兄弟與愉悅三劍客,此前在一家機構同事已久,帶來的是共同的話語體系與趨同的價值觀。算到今天,張震與高翔共事了超過16年,他們與岳斌共事接近10年;戴汨與李瀟則是被劉二海招到君聯。默契和互信可不是一天建成的。
三撥創業者的老東家,紅杉、IDG、君聯都經歷了PC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時代,也都是業內的黃埔軍校。這使他們作為投手的“開槍”次數絕對不少。只說IPO的項目,張震手里是Razer雷蛇、吉比特、誠邁科技、萬興軟件、藍港、神州付、3G門戶等;劉二海擁有易車網、人人網、樂逗游戲、神州租車、智聯招聘、天神互動。曹毅最著名的是他在紅杉的最后一個投資案例今日頭條,此外他手里也有雪球、唱吧等項目。
紅杉資本中國基金創辦于2005年,IDG進入中國市場是在1993年,君聯資本前身聯想投資是2001年組建,這三家也是行業里規模最大、人數最多的機構。這讓他們看到的不僅是老東家如何培養投手,更重要的是:老東家如何運營一家機構,如何運作每只基金,募多大的金額,怎樣控制風險,建設怎樣的中臺與后臺。
另一方面,他們也看到了老東家是如何在投資一家企業后,完整地等到其上市。這或許也是瑞幸們如此之“快”的原因:從一級市場走向二級市場,資本自有其套路,投資人也確實有退出壓力。
他們不僅師出名門,曹毅與張震甚至是一畢業就投資、根正苗紅的投資“種子選手”。一畢業就進入風險投資行業,這似乎是在中國才有的現象。用張震的話說:互聯網之前是PC時代,PC之前是芯片,一脈相承。美國投資人大多都曾創業或是高管,可以給創業者指導和資源的輸出,而且越老越往早期投資跑。
但中國是一張白紙。2000年與2005年分別是美元基金在中國設立辦公室的兩批集中的時間,搭上了中國經濟發展的快車,又被互聯網大浪推動,這個產業吸納了很多年輕人。中國的風險投資人也走出了符合“中國特色風險投資之路”。
2004年,清華大學上大二的曹毅就跑到C2 Capital去實習,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在聯創策源。直到加入紅杉的前幾年,他都苦于行業不夠大,只有十幾家同行。除了行業峰會之外,他最期待的瞬間是每周例會坐在會議室里,只有這時才能“密集地見到同行討論”。
張震是2002年碩士畢業加入IDG,IDG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也讓他成為了IDG中國的元老。高翔與他同期進入IDG,岳斌是張震從華興引薦進IDG的。所以愛張羅事兒的張震至今都認為自己在IDG最好的杰作不是哪個上市的公司,而是岳斌。
劉二海早年在通信行業,1968年出生的他是2003年進入聯想投資的。劉二海、張震與曹毅,這三家機構的三位最主要的創始合伙人分別是60后、70后、80后,入行時間則分別是2002、2003與2004。全都超過了10年。
張震認為老司機的安全行駛里程一定是重要的,將其歸納為三個他認為合格投資人的標準:一是十年的投資經驗,二是投出不少于1億美金,三是退出的現金回報要超過投入的資金成本。從這個角度分析,他認為自己和高翔都過了這道線,而岳斌也只是去年小米上市才剛剛及格。
高榕、愉悅、源碼三家交手的案子其實并不多。它們的辦公位置緊靠著都在望京。望京也被譽為一個對創業者殘酷,卻很旺VC的地方。
搬到望京也是他們創業后的重要節點。高榕接近1年時間沒有辦公室,整天在亮馬橋的金茂威斯汀開會。有一天大堂服務員發現,那幫老開發票的人不再出現,那是因為他們的辦公室終于裝修好了。
與此同時,愉悅的辦公室在距離高榕不到一公里的亮馬橋外交公寓附近。本來劉二海與同事們想繼續在這里租下去,但是房東認為“資產管理公司都是騙子”拒絕續約。不得已,它才搬到望京。
三人組團、畢業投資、師出名門、駐扎望京,看上去是三家機構的共性。但是往深里看,它們做了相似的選擇。
整合資本與資源
高榕投拼多多,前后砸進去超過1億美元,在IPO前是騰訊之外的第二大機構股東。高榕官方披露管理資金規模相當于150億人民幣,這意味著拼多多一個項目掙出了相當于高榕所有9只基金的額度。
愉悅投瑞幸,從A輪加倉到B輪,而且B輪還沖到前面作為領投;投摩拜,不僅是A輪唯一投資人,B、C、D輪也全部跟進,在摩拜被美團并購發生前,是摩拜的第二大機構股東,第一大還是騰訊。實際上,基于以“車”和“房”作為根據地的投資,愉悅連續加倉的項目還有小豬、途虎等。
源碼投趣店,B輪時羅敏遍尋VC但是很多只說感興趣,卻不愿投資,只有曹毅最爽快,2015年4月C輪曹毅拉來了周亞輝領投,源碼繼續加倉,到2015年8月又繼續加倉一輪。
在這個錢生錢的游戲當中,LP把錢交給風險投資機構來管理,期待的是投入1元拿回5元的加倍回報。理論上你可以把任意額度的雞蛋放在任意數量的籃子里,而這三家把雞蛋放到了對的籃子里,而且所放的雞蛋數量足夠多。
拼多多、摩拜、蔚來、瑞幸、趣店,這些項目都有爭議。它們分別處在電商、共享經濟、新能源汽車和互金的大賽道里,但是在剛剛出來的時候大多被稱為“看不懂”、“四不像”。
先說高榕與拼多多。張震從投進去很久都沒有完全看懂拼多多,他曾認為黃崢的“Costo+迪士尼”的目標很奇特,像是忽悠,“這兩個有啥關系嗎?”(張震對創業邦說)雖然對這個概念半信半疑,但是他認為“夠sharp”的黃崢親自操盤這件事,已經足以他下注進去。
從拼多多的招股說明書我們還能看到,為了持續加倉,高榕投拼多多不僅用了一只基金。跨基金投資通常需要頂住來自LP的壓力:要么大賺一筆,要么背負著“給自己接盤”的嫌疑。對于一家新基金來說,這是冒險的決定。
愉悅的幾次出手又早又快。劉二海支持摩拜的2015年,它的單車還沒有投放,2016年4月摩拜才在上海正式投放。瑞幸是神州CEO陸正耀擔任董事長孵化的項目,愉悅趕在第一批進場。
張震對創業邦說過自己的觀點:看中一個項目,在里面不停砸錢,不是賺回大量收益的唯一辦法,但它是最好的辦法。很多投資人的大把時間放在看新項目上,其實“碗里的吃透了也挺好”。
讓我們將這件事再往深里看。
高榕和愉悅對幾個特定項目的加倉都是敏捷、堅定和連續的,這與決策方式有關。換句話說,如果張震與劉二海所在的并不是自己創辦的機構,或者決策效率不夠高,流程不夠順,又何以快速拍板并下注這么多?
另一個角度是:即使每家機構都在鍛造行業研究團隊,但是陸正耀、李斌之于劉二海,王興、張一鳴、羅敏之于曹毅,是老朋友。拼多多這個項目雖然是淘寶創始人之一孫彤宇推薦給張震,但是張震認識黃崢也不下十年。
所以,你能清晰地看到:創業讓他們不僅挽起袖子加油干,還卯起勁來將積累的資源都整合起來。
劉二海認為這符合愉悅的風格:老朋友做新事,“別攔著我投”。易車網2010年上市,也是劉二海在聯想投資時的代表作,易車網CEO李斌后來創辦了蔚來、摩拜等一大堆出行相關的項目,劉二海選投了其中幾家。
劉二海與陸正耀的交情甚至跨越了一只基金的存續期:2006年他代表聯想投資了陸正耀的聯合汽車俱樂部(UAA),后來還研究過洗車店、修車鋪、賣雨刷器,在國外看到租車后改成租車模式,還經歷了2012年赴美上市失敗。雖然多次不順,但是劉二海在背后一直加倉,支持了超過8年時間,直到2014年才上市,一個項目也賺回了當年一只基金的額度。
2013年,曹毅去找到王興與張一鳴。這一次不是聊聊彼此最近的業務進展,他想要的是深度合作,請兩位成為源碼的基金LP、創始人。他對王興的話是:美團是一個大浪,源碼也會是一個大浪,這個大浪要有你們加入。
這個理由打動了王興和張一鳴,同時源碼也投資了美團和今日頭條。而后曹毅對創業邦回憶過當時的思考:2013年他察覺到BAT越來越多地出手投資,他們對VC、PE的行業影響越來越大,新一代互聯網大佬需要“互助聯盟”。結果他得到的支持不僅是王興和張一鳴,還有二三十個優秀的新經濟創始人。
曹毅會選擇這樣做,并且做得到,這超過了很多人的想象。似乎也只有云鋒基金(背后是馬云和虞鋒)、順為資本(背后是雷軍)才能形成這種勢能,而且這些機構的背后還是創業者主導。當然今天的源碼資本由于背后站上了王興、張一鳴、左暉、李想等明星創業者,也變成了一家“創業者的基金”。源碼的每次出手,也需要考慮到美團、今日頭條們的感受。源碼對圈子的維護極有計劃和持續性。它的“碼會”每年連續,而且有專人負責,甚至每一年都能請到王興、張一鳴親自交流。
實際上,當年在紅杉,投資美團的是孫謙而非曹毅,但喜歡與創業者結交的曹毅與王興變成了好友。當年的美團與今日頭條也沒有今天的迅猛。在王興與張一鳴出手支持源碼的2014年,美團創業正值第5年,今日頭條創辦剛剛第3年。
我們試圖解讀他們的人脈圈。在他們進入行業的2000年-2005年,互聯網剛剛成為一個“行業”,他們所在的頂級機構讓他們與那一批互聯網成功創業者多多少少都有交集。隨著上市,這些創業者要么投資,要么創業,大多都沒閑著。劉二海認為中國與美國的一個差異是:老兵不死,比美國的成功創業者更活躍。
同時,2009年的創業板開閘,2010年的團購,2012年的O2O……錢多、項目多,大批年輕人涌向創業這個舞臺,造就了這屆投資人“可上可下,可老可少,可遠可近”的人脈圈。
千金也換不來連續創業者的經驗。劉二海投瑞幸,看中的就是瑞幸的兇悍。他曾用“太極高手被散打選手20秒干趴”來形容他所看中的“老同志”的素質:老同志身經百戰,對抗能力極強,在判斷清局勢之后,知道在合適的時機用10分力度把事兒徹底拿下。
再者,張震、劉二海與曹毅的性格中都有愛張羅事兒的特點。2004年還在讀大四的曹毅就幫王小川張羅創始團隊。張震和劉二海在原來的東家也都熱衷于為自己招隊友,這些隊友也延續變成了今天的伙伴。
穿透時間與空間
通過公開信息,我們比較了高榕、愉悅和源碼分別在募集第一只基金時的投資方向:愉悅一期投向了車、房、創新消費,明星項目如神州、蔚來、途虎、小豬、摩拜、好租、夢想加等;高榕一期投向了TMT,明星項目如蘑菇街、貝貝網、愛屋吉屋、華米、普惠金融、錢袋寶等;源碼一期投向了互聯網金融、O2O、B2B等,明星項目如趣分期(后更名“趣店”)、PP租車、一畝田等。
高榕的拼多多并非來自一期基金,而蔚來來自愉悅一期,趣店來自源碼一期。客觀來看,2014年之后的幾年互聯網產業的發展速度快,一級市場泡沫嚴重,二級市場的收割速度也變快。
雖然張震、劉二海、曹毅都率領年輕的機構投出代表作,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投錯過項目。源碼的第一期基金投向了一堆O2O企業,但眾所周知,O2O已遺孤不多;投出拼多多之后,高榕膽子更大了,秉承著風險投資“寧可多投也不錯失機會”的原則,支持了錘子旗下的“子彈短信”。
在特定行業,他們不得不長期、連續加倉,才能把故事講完。愉悅的“根據地打法”讓它把占到每只基金比例不小的份額投向了車和房,這些項目類似瑞幸,需要為了培育市場和讓用戶養成習慣而不斷燒錢。
但是最大的挑戰并非來自于“投手”的身份,而是作為創業者以及基金管理者。
在美好的投手歲月中,他們就像是大銷售,整天跑在外面,以業績說話。創業之后,你會發現他們花大量精力去研究其他投資機構的興與衰,每人腦中似乎都有一套美國知名VC圖譜,縱向是每家發展歷史,橫向是這些基金彼此比較的特點。
“中國能不能出現Benchmark”也是他們在思考的話題。2013年,劉二海去過一次美國的Benchmark總部,Uber、Twitter、Snapchat等項目讓它名揚硅谷,關鍵它的投手極少,每個都是合伙人且完全平等。當Benchmark的合伙人把自己一套打法介紹給劉二海時,劉二海有點驚訝。對方說,劉先生,這沒什么,在硅谷這套方式搞投資已經30年了!
第一次構建自己的城邦,前臺、中臺、后臺,規則、規模、組織、戰略、策略,對VC 2.0的每一位創始合伙人來說都不得偷懶。張震在亮馬橋威斯汀駐扎的那段時間,光是招聘后臺人員就花了很長時間。他意識到當年IDG為自己、高翔和岳斌提供了一套完善的法務、財務體系,讓他們除了發掘項目、決定投資之外不需要操心其他事。現在情況變了,創辦一家新機構,這些崗位至少要有專業的人才,畢竟“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曹毅的路也很艱難,他曾經對創業邦回顧:創業像爬山,如果一開始爬個珠穆朗瑪峰肯定嚇暈了,一個一個小山包爬過去,發現結果還不錯。
高榕目前超過40人,源碼接近60人,愉悅是其中人數最少的,整體20幾人,前臺只有不到10人。在資金規模上,高榕和源碼都已經達到了150億人民幣上下。2018年張震最崇拜的《原則》作者、橋水基金創始人瑞·達利歐應清華五道口金融學院邀請訪華,在閉門會議上他跟達里歐有過交流,他的偶像達里歐管理的規模是超過1600億美元。
沒有一個創始合伙人是對募資規模不敏感的。能管理多大規模的基金,經常也與整個團隊的實力正相關。張震、劉二海與曹毅也都曾與創業邦聊過對沈南鵬、張磊等人的欽佩:高瓴在去年能募集106億美金,紅杉在去年能募集60億美金,這些前輩是能管得了這么大盤子的。
他們一方面佩服Benchmark,一方面又不介意,或者說是希望自己變得更大。如果說美國的投資機構“錢有多也有少、人少、人年齡大”,中國更像是大躍進般,“錢多、人多、人年輕”。手握巨資的VC 2.0們也渴望“玩起來”,早期與中期搭配著投,機構化、圈子化、GP變得LP化。
創業為他們帶來了與投資不同的焦慮感。所謂VC 2.0,創辦的不是一只“5+2”或“8+2”的基金,而是一家長期的投資機構。比如曹毅就很明確地感到,現在源碼幾個不錯項目的人脈節點還是自己,這遠遠不夠。他急切地構建“機構化”,無法機構化就意味著無法在“深海”捕撈好項目,他回憶起2014年,“機構化”本身便是他在市場上看到的創業機會。
但是反過來,自己的機構化也不容易。2017年經緯創投在杭州的負責人黃云剛被他請到北京,作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合伙人。原微軟亞洲研究院創始人之一,曾任金山集團的CEO張宏江又被他請來擔任投資合伙人。焦慮當中,張宏江的一句話讓曹毅非常感慨:所有企業都是帶傷往前走,別著急。
張震、劉二海與曹毅對“人”的思考更多了。在一些報道中,你會看到他們未雨綢繆地想到了“傳承”,都花了大量時間去思考合伙之道。很多歸結于“手藝活”的行業都在沿用合伙人制度,但合伙制帶來的又是“合則聚不合則散”。他們所投資的大部分公司,卻都有CEO、總經理這種絕對老大。
時代洪流中,有自己
客觀地看,VC 2.0的出現加速了中國創業市場的繁榮。更多創業者能夠在創業初始階段拿到錢,更容易走上創業之路,更快地感受到創業之苦。當然,也變相推動了一級市場的估值。
這一代VC 2.0數量頗多,那些創始合伙人們多多少少透露過自己創業的動機:內因大多是自信于能hold住一家機構、迫切地想接受更大挑戰、希望擁有更大更直接的拍板權和開槍機會;外因便是黃金時代帶來的機會,互聯網創業者與高管套現退出并成為擁有資源的優質LP,還有“互聯網+”至少幾十萬億元的市場規模。
劉二海曾回顧前面的20年:如果你沒有從事與互聯網相關的產業,那么很多機會是與你無關的。
就像地心引力不可逆轉一樣,每個人都想成就自己的事業,成功的商業模式也都會自帶“裂變”能力。張震、劉二海、曹毅們也都得到了老東家的支持,包括作為LP。
前方是朝陽,手里有資金,大家在當打之年,或在職業成熟期,都渴望沖進時代洪流,在創投行業將大有作為。
裂變一直在發生,或許VC 3.0也正在路上,也沒準就是他們曾投資過的王興、張一鳴、黃崢這些比自己更年輕、更有社會影響力的企業家。要知道,這個行業最杰出的沈南鵬就成功創辦過攜程和如家。
從白紙一片到傳承與延續,或許那標志著中國風險投資產業的真正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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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黃金時代下的蛋——瑞幸、拼多多、趣店、蔚來背后的“上市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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