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隨著時間過得的推移逐漸走進我們的實現,從中他經歷了六十年,在這六十年的漫漫時光里,它又經歷了多少的偏見和誤判。在未來他又會扮演著什么角色,他又會給我們帶來哪些深思和危險。
? ? ? 近兩年,人工智能和深度學習,成為創業顯學。硅谷一些研究室為了招聘工程師,全球撒網,薪水之高,令人咋舌。大到一個國家的規劃,小到一本創業計劃書,無人工智能,寸步難行。
其實,自1956年“人工智能”一詞誕生以來,人工智能研發熱,幾起幾落。究其因,包括科學家在內的眾人,對人工智能抱有偏見和誤判。
這一次,人類能夠摒棄偏見,少一些誤判嗎?
1、AI從何來
消除偏見,從人工智能的詞匯起源開始。
人工智能這個詞由誰創造的?
回答這個問題,繞不開1956年的“人工智能夏季研討會”(Summer Research Projectio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那個年代,這真是個別出心裁的會議名稱,給這個會議取名的是麥卡錫(John McCarthy),時任達特茅斯學院數學系助理教授。
1955年夏天,麥卡錫到IBM一個研究團隊打臨工,該團隊負責人是羅切斯特(Nathaniel Rochester),IBM第一代通用機701主設計師,對神經網絡素有興趣。兩人一見如故,決定第二年夏天在達特茅斯大學搞一次活動,于是給洛克菲勒基金會寫了個項目建議書,希望得到資助。
麥卡錫申請的預算是1.35萬美元,但洛克菲勒基金會只批了7500美元。麥卡錫預計有六位學界代表出席,最終有10個人參加,其中有一位研究跳棋,一位研究象棋。
原本計劃是兩個月閉門研討,但是,只有所羅門諾夫嚴肅地待了整整一個暑假。
普遍的誤解是“人工智能”這個詞是麥卡錫創造出來的,其實不是。麥卡錫晚年回憶時承認,“人工智能”這個詞最早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但記不清是誰。
英國數學家菲利普·伍德華(Woodward)給《新科學家》雜志寫信說,他才是人工智能一詞的創造者,麥卡錫是聽他說的,因為伍德華1956年曾去麻省理工大學交流,見過麥卡錫。可是,麥卡錫的建議書1955年開始用“人工智能”了。
由于那個時代多位科研代表先后離世,人工智能一詞究竟由誰創造,已成為公案。
2、AI有多熱
“我這么年輕,當然希望自己一直贏下去,一直驕傲下去,統治棋盤多少多少年??”2016年3月,韓國圍棋選手李世石對陣谷歌人工智能圍棋軟件阿爾法狗(AlphaGo)之前,中國圍棋選手柯潔剛剛在一項公開賽決賽中擊敗了他。
一個月后,阿爾法狗贏了李世石;一年后,阿爾法狗贏了柯潔。
其實,谷歌有很多狗:自動駕駛狗(已行駛超200萬公里)、醫療狗(DeepMind對疾病診斷已初試身手)、翻譯狗(谷歌幾十種語言的自動翻譯)、軍事狗(Boston Dynamic機器人)、金融狗??
用谷歌執行長桑德爾·皮查伊(Sundar Pinchar)的話說,人工智能已經將幾年前無法想象的事物化為可能。
這種對人工智能的無盡熱情和期待,幾乎席卷整個世界。
在美國,谷歌、蘋果與國際商業機器公司(IBM)等公司早已推出各自的人工智能計劃。在開發者大會上,谷歌宣布“人工智能為先”的戰略;在阿斯彭理念大會(Aspen Ideas Conference),微軟總裁Satya Nadella號召人類與人工智能系統協作,用設計出來的機器增強人類。即便馬斯克再強調人工智能的威脅,無論是特斯拉還是Space X火箭,都離不開人工智能。特別是特斯拉自動駕駛技術,核心就是人工智能。
有了目標和追求,就要有人才。
近幾年,頂尖教授離開學術界,進入科技行業的案例比比皆是。多倫多大學的杰佛里·辛頓(Geoffrey Hinton)加盟谷歌,紐約大學揚·勒丘恩(Yann LeCun)去了臉書,斯坦福大學吳恩達(Andrew Ng)加入了百度,卡內基梅隆大學亞力克斯·斯姆拉(Alex Smola)去了亞馬遜。
那些剛剛拿到畢業證的學生也成為搶手貨。
“人工智能系畢業生價值介于500萬到1000萬美元之間,這是科技公司的底線。”卡內基梅隆大學(CMU)電腦科學學院院長安德魯·摩爾(Andrew Moore)說。
除了“掠奪”人才,大企業還大力“收割”初創項目。
根據CB Insights報告,自從2011年以來,人工智能行業的并購活動增加了7倍,大多數創業公司在首輪融資的前四年內會被收購,已有近140家人工智能初創公司被收購。僅2016年第三季度的收購額就達到了10.5億美元。
為了獲取最佳的人工智能解決方案,谷歌、蘋果、IBM、雅虎、英特爾等科技巨頭,一直在加大收購人工智能初創公司的力度。微軟在人工智能領域投資了大約25年了,專門“投資那些增長快、對社會積極影響很大的人工智能初創公司”。
根據The Information報道,過去兩年時間收購人工智能公司最多的是谷歌,全資買了9家。蘋果買了5家,英特爾和推特分別買了4家。
在中國,據投資中國等多家機構的不完全統計,2016年中國公開披露的AI領域投資超過200起,累計投資金額超過200億元。業內認為,未來兩年內,AI領域的投資金額將保持高速增長,2017年投資總金額可能是2016年的三倍甚至更高。
消費端又是一幅怎樣的景象?
中央電視臺的《開學第一課》欄目,讓意大利的機器人TEO與兩位年輕的鋼琴演奏家同臺“飆”琴技。
那個剛剛被阿爾法狗打敗的柯潔,參加了一檔科學挑戰類節目《機智過人》,向人工智能機器人“少女詩人”小冰“告白”!
3、AI走彎路
以史為鑒,可知興替。
人工智能的這波熱潮,似曾相識。
一個細節是,人工智能,作為一個詞匯被廣泛認可,源于一位哲學家的質疑,那是達特茅斯會議召開十年后。
1965年,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歐陸派哲學家德雷弗斯(Hubert Dreyfus)發表了《煉金術與人工智能》,針對紐厄爾和司馬賀的工作,談了一點意見,引發討論。
幾年后,德雷弗斯以這篇文章為基礎,擴充內容成書———《計算機不能干什么》,人工智能成為靶子。
為什么一個質疑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效應?因為那些年人工智能方向的研究者對形勢產生了誤判。
紐厄爾和司馬賀(Herbert Simon)是當年參加達特茅斯的兩位重量級參與者。
因緣際會,紐厄爾和司馬賀合作搞研究一輩子。1975年,他們共享了圖靈獎,三年后司馬賀再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也許是因為學術自信,1957年,司馬賀預言,十年內計算機打敗職業棋手。
1968年麥卡錫與象棋大師列維(David Levy)打賭,十年內下棋程序會戰勝列維。列維為此輸了2000美元。
正是在這樣的“娛樂”氣氛下,德雷弗斯找到了攻擊點。
這是人工智能發展中的一個花絮,從側面見證了人工智能的第一次泡沫的興起和破滅———1956年至1974年,邏輯證明器、感知器、增強學習等只能做很簡單、專門面很窄的任務,當時的計算機,無論是內存,還是處理速度,不足以解決任何實際的人工智能問題。
沉寂了約10年,人工智能于上世紀80年代迎來第二波熱潮,一類名為“專家系統”的人工智能走俏,“知識處理”成為研發焦點。但是,“專家系統”的實用性僅限于某些特定情景,無法普及,第二次泡沫破滅。
司馬賀1957年的預言,直至1997年才實現,1997年,IBM的“深藍”擊敗了卡斯帕羅夫。
四十年,終成夙愿。為此,司馬賀和日本計算機科學家宗像俊則(Munakata)合寫了篇《人工智能的教訓》(AI Lessons)。
伴隨著深藍的勝利,人工智能迎來第三波熱潮,阿爾法狗的勝利,為這波浪潮再添一把火,深度學習和人工智能成為顯學。
騰訊研究院近日推出的《中美兩國人工智能產業發展全面解讀》指出,自1999年美國第一筆人工智能風險投資出現以后,全球AI加速發展,在18年內,投資到人工智能領域風險資金累計1914億元。
初創大師、斯坦福大學兼職教授史蒂夫·布萊克(Steve Blank)表示,未來,一切事物都將擁有人工智能。
這一次,泡沫會破滅嗎?
美國硅谷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長皮埃羅·斯加魯菲,“在硅谷待了三十多年,專注了一個科技領域,就是人工智能”,親身經歷過人工智能的兩次退潮。
對于目前正在興起的第三次高潮,他保持著相當的警惕,“硅谷有泡沫,中國學習了硅谷,泡沫更大”。
市場里,“會”或“不會”的“答案”都有。其實,這個問題的最大不確定性,還是在于技術能夠給人類的想象多大的發揮空間。
4、AI有何用
1955年,在寫給洛克菲勒基金會的項目申請書上,麥卡錫羅列了計劃研究的七個領域:
自動計算機;
編程語言;
神經網絡;
計算規模的理論(theory of size of acalculation);
自我改進(機器學習);
抽象;
隨機性和創見性。
六十多年過去了,人工智能的研究主要專注于六大能力的塑造:
感知能力,主要分為視覺和聽覺。目前,公眾較為熟悉的是計算機視覺(CV)和語音識別(voice recognition);
語言能力(NLP),該能力延伸出的范圍也是相當廣。除了語音識別,還有語音轉文字,文字轉語音,文本語義抽取,文本情感分析,文本分類,語法分析等;
記憶能力。這個能力看似容易,實際非常困難;
推理能力;
規劃能力(planning),對最優決策/路線/動作的求取。比如自動駕駛技術離不開高性能高精度的規劃算法;
學習能力。比如機器學習、深度學習。特別是深度學習,是目前市場最為火熱的一個人工智能分支。
不難看出,目前大家推崇的阿爾法狗,只是人工智能的一個細小分支。
正如一位知乎用戶所言,當前被稱為“人工智能”學界的,實際上是相當廣泛的一批人,人工智能的問題相當多樣化,主流學術界一般都不會稱自己是搞“人工智能”的,一般都是搞機器學習、統計學習、神經網絡、邏輯編程等。
從這個角度看,人工智能的商業泡沫,不會也不能阻擋這個學科的發展。
2006年,達特茅斯會議五十年,十位當時的與會者,僅有五位還在世,摩爾、麥卡錫、明斯基、塞弗里奇和所羅門諾夫在達特茅斯再聚首,憶往昔,展未來。
參會人之一霍維茨(Horvitz)和老婆拿出一筆錢在斯坦福大學捐助了一個“AI100”的活動:在下面一百年里各路豪杰聚會,每五年出個AI進展報告。
5、AI有多危險
你是做什么的?
我們做的是人工智能!
為什么你是在熱錢來了后創辦這家公司?
2016年3月28日,在一場投資洽談會上,硅谷風投Greylock合伙人Josh Elman與創業者交談時,反復強調,人工智能不是“創業噱頭”,要能解決真問題。
芝加哥大學在硅谷舉辦人工智能論壇,投資人這樣談如何評估一家人工智能初創公司:產品第一天上市就能給用戶“價值”,而不是需要其他有的沒的配套才能跟用戶價值;產品有獲利模式,不用損益平衡但要有營業額;最重要的是,每一個新來的用戶帶給公司更多的價值。
其實,面對如今的人工智能風潮,投資人和企業都在用一條商業判斷標準,丈量風險。但是,他們都忽略了倫理風險。
事實上,人類在倫理面前,充滿偏見。
日本制造公司NISSEI ECO企劃書中,有一項內容備受矚目,用人型機器人Pepper主持葬禮。
美國臉書(Facebook)人工智能研究所實驗室,兩個機器人有時竟然用非人類語言,進行談判性對話。研究人員不得不調整模型,不讓其肆意聊天。
前者的商用價值就一定比后者大嗎?
真不一定。沒人能肯定,死者家屬能夠坦然面對機器人的禱告,因為那些聲音里不可能飽含情感和宗教情懷。
對于“未來人工智能(AI)在人類社會中扮演的角色”這一問題,美國硅谷兩大巨頭近日的爭論,是上述問題的一個縮影。
特斯拉(Tesla)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認為,未來人類會被人工智能主宰,“人工智能的潛在危險不是空穴來風,在未來確實有可能危及人類生存。”他表示,在未來人工智能有可能反倒變成人類的主人,而人類則淪落為次等公民,甚至有可能面臨人工智能的叛變。
臉書執行長扎克柏格(Mark Zuckerberg)則認為,這樣悲觀的態度非常不負責任,“運用人工智能不會導致如馬斯克所預言的情況,而是對人類大有助益,以自動駕駛為例,車禍仍是人類主要死因之一,如果你用人工智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將會是重大的進步”。
推特前執行長迪克(Dick Costolo)也加入討論,扎克柏格低估了人工智能的潛在危險。
1950年,阿蘭·圖靈考慮了一個問題:“機器能思維嗎?”
67年過去了,馬斯克開始考慮一個問題:“機器有多危險?”
67年間,人類對人工智能的認識已經足夠多,但是,偏見依然在,因為每一個關于人工智能的思考,都沒有標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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