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送、團購、造車,哈啰從單車伸出的觸角越來越多,業務跨度越來越大,而每一項業務,都面臨著殘酷的競爭,對手不乏滴滴、美團、阿里等巨頭企業,正當哈啰東奔西突之時,滴滴、美團殺回單車業務,哈啰不得不多線作戰。
李開逐嗅到了危險氣息。
“車鑰匙”項目推進的時間眼看已快一年,但市場范圍卻依然停留在上海,雖然仍然有VC愿意支持,但在他看來,這個項目已經走到難以為繼的局面。
“我反倒認為可以試試共享單車。”作為哈啰的合伙人之一,他向創始人楊磊進言。楊磊也告訴他,自己上周去北京見投資人時,恰好聽對方聊過。
公司便有了轉型的念頭。
那是2016年,兩人對話的背景是:共享單車賽道內,摩拜和ofo如日中天,兩家手握資金均超過了10億元。相比之下,哈啰手里只有不到4000萬元。
后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憑借“農村包圍城市”的打法,哈啰成功避開鋒芒,在摩拜和ofo的絞殺下“奇跡”般地活了下來,而且還攻下兩輪市場的頭把交椅,完成了從“瀕危動物”向出行巨獸的驚心一躍。
如今,哈啰早已不是當初捉襟見肘的初創公司,但那種關于“饑餓”的焦慮卻依然存在——單車業務不賺錢,盈利的電單車業務卻又遭滴滴、美團阻擊。于是,網約車、換電、團購等業務成了哈啰的“新寵”,甚至不惜親自下場造車。
東奔西突的哈啰,正在急于尋找一個新的盈利點。
沖擊四輪,未打入核心
2018年,摩拜被滴滴收購,ofo深陷破產丑聞,哈啰抓住機會,一舉成為行業第一。
年中,滴滴順風車兩起安全事件相繼發生,導致順風車業務下線,哈啰再次瞄準巨頭留下的空隙,在2019年2月順勢推出順風車業務,正式跨入四輪市場。
從業務協同來說,四輪業務是哈啰完善自身出行版圖必不可少的一塊,有了順風車的加持,平臺的流量鎖住了,用戶粘性也將進一步得到提升。
而且順風車本就是一塊肥肉——2017年,滴滴順風車的GMV接近200億元,凈利潤接近9億元,為滴滴貢獻了9成的利潤。
從時機來看,哈啰進入順風車市場的選擇也幾乎無可挑剔。滴滴被迫暫時退出,留下大片空白,嘀嗒手里的份額還不具備壓倒性優勢,正是時局大亂之時。遺憾的是,哈啰沒能像單車那樣,抓住成為龍頭的機會。
哈啰官方披露,順風車業務已經在全國300多個城市上線,但具體的份額卻從未披露。據嘀嗒招股書披露的信息,2019年嘀嗒出行在順風車市場排名第一,市場占有率達66.5%。加之滴滴順風車回歸、高德的順風車上線,留給哈啰的市場空間變得更加狹窄。
高調從兩輪跨入四輪業務,哈啰四輪業務的第一槍沒能一炮打響,聯系用戶端的反應來看,反響不大是有原因的。
在北京,有順風車用戶向豹變抱怨哈啰打車難的問題,“一個多小時都叫不到車”,“平臺上顯示的司機都是沒接過單的新司機,要么就是只接了一兩單,邀請也沒反應”。
社交平臺上,那些有幸叫到哈啰順風車的用戶也頗有微詞,車主私下拼單、車輛和車主認證信息不準確等問題經常出現。
順風車業務水花不大,但這并不妨礙哈啰進入四輪市場的決心。
哈啰內部代號為“經濟車”的網約車項目在廣東中山市完成試運營。10月25日,哈啰又在惠州市、汕尾市、河源市上線。從低線市場出發,這個網約車項目主打的正是普惠,哈啰出行副總裁江濤曾對媒體表示,哈啰打車的價格“是主流網約車價格的六折”。
滴滴牢牢掌握著網約車市場的主動權,哈啰想要破局,除了舍得前期放血,還必須解決運力的問題。面對哈啰的“侵犯”,滴滴立即實行阻擊戰略。從12月23日起,滴滴對中山市的網約車價格進行調整,其中大部分時段的資費都有所下調。
網約車在下沉市場激烈碰撞,本身已經說明行業出現了內卷化。國內網約車市場規模的增速已經明顯放緩, 2019年我國網約車行業的市場規模為3044.1億元,同比增長率較上一年放緩了25個百分點,僅為3.42%,
哈啰想要分得一杯羹,只會難上加難。
兩輪業務,遭美團、滴滴阻擊
哈啰上四輪業務,官方說法是搭建出行生態,不過尋找新增長點是更真實的訴求。
單車、電單車業務,哈啰成功坐到了主位,不過依然逃不過盈利焦慮,尤其是ofo倒下之后,資本對共享單車、電單車更加謹慎,哈啰需要自身“造血”,不僅是養活單車業務,還是拓展其他業務的基礎。
2020年4月,楊磊對媒體透露,“2019年哈啰的兩輪車業務已經獲得了一些毛利,隨著業務規模持續發展及效率提升,2020年的目標是集團首次實現盈虧平衡,業務100%增長。”
楊磊敢說盈虧平衡,很大程度上是電單車業務給的底氣。
業內人士跟豹變算過一筆賬:一般來說,電單車騎行時間在15分鐘左右,客單價2元。以一天翻臺率6次計算,一輛電單車營收12元。成本上,一臺電單車為3000元左右,1天的損耗為1.5元,如果以10萬臺電單車計算,一天的凈利潤就有105萬,大約9.5個月就能回本。
有媒體報道稱,據哈啰內部計算,在將采購成本按時間均攤的情況下,其電單車業務已經實現盈利。
實現盈利的電單車業務,很快被滴滴、美團盯上。今年下半年,滴滴、美團和哈啰在長沙掀起電單車大戰,不僅瘋狂,甚至動用了踢車、燒二維碼等非常規手段,但沒過多久,就重蹈了共享單車的覆轍。40萬輛無牌電單車在長沙遭到清退,僅有6萬輛符合標準,其中哈啰電單車的數量為7974輛。
投車
據一位接近哈啰的人士透露,那些被清退的電單車,被集中放在租金便宜的露天場所,等待上牌,各家能夠上牌的數量則還需要和相關部門進行協商。
幾萬臺電單車一下減少到幾千臺,員工能干的活自然就少了。據知情人士透露,這波清退潮過后,負責運維的員工大約走了三分之二。
對美團、滴滴來說,單車業務對企業的戰略協同、用戶導流、完善出行版圖等方面至關重要,而他們搶奪市場的直接方式便是打價格戰,哈啰本來可以贏利的業務,再次遭遇沖擊。
兩輪業務是哈啰的發家業務,是其做生活平臺的流量大本營,遭到“偷襲”后,流量和盈利要面臨雙重考驗。
游擊戰術,多線出擊
出行業務遭遇兩面夾擊,哈啰選擇調整方向,由出行平臺改為生活平臺,向美團的方向加速前行。
2020年12月,昔日曾帶領哈啰調轉船頭的李開逐,又一次站在了公司業務變化的關鍵節點,“基于4億龐大用戶基數,哈啰將構建基于出行的綜合性普惠生活服務平臺。”
兩輪、四輪,再到如今的生活服務平臺,哈啰越來越有和美團battle的趨勢。兩者都是通過高頻覆蓋低頻,走超級平臺的路子。
哈啰的平臺鋪得越來越開,2020年初,哈啰就在內部討論過依托網約車的物流業務,經過1個多月的討論后,該項目最終在3月底立項,在5月底最早于東莞和佛山兩個城市上線測試。這項服務主要聚焦于市內中短途場景,跨城最遠不超過500KM , 以遞送30KG以下文件、樣品、小件物品為主。
其實早在哈啰之前,滴滴的跑腿服務就已經在上海、深圳、重慶等21個城市上線, 曹操出行更是在去年就推出了主打同城物流服務的“曹操幫忙”。一切都并不新奇。但在實際的體驗中,哈啰快送還是顯出了“生疏”——該配送服務由順風車司機完成,接單響應時間過長、甚至無人接單的問題依然無解。
介入配送市場,哈啰沒有組建起像單車那樣的能打的團隊。
類似的情況還發生在社區團購上。2020年6月,哈啰在山東淄博切入社區團購賽道,之后迅速覆蓋張店、周村、桓臺、臨淄、淄川等多個城市,開團數量最多時超過1000個。
不過,由于無法實現盈虧平衡,賽道內又持續有巨頭空降,哈啰選擇了退出。
據悉,在放棄社區團購后,哈啰又嘗試了生鮮店的模式,如開在淄博桓臺縣的生鮮店“哈先生”。最新的情況是,哈啰又在進行新的嘗試,通過社區直通車的模式,為社區用戶提供生鮮便民服務,目前已在張店、周村、淄川、恒臺、臨淄等地開城。
除了同城送貨、團購等熱門業務,在哈啰APP上,如今你還可以直接在首頁上看到火車票、查路線等功能,甚還可以向它借點錢。今年4月,哈啰還曾上線過針對“吃喝玩樂”的本地生活入口,包含酒店、餐飲等到店服務,但目前在APP上已經找不到了。
看起來,哈啰并沒有耐心去打持久戰,熱衷的,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游擊。當然,出行之外的嘗試是陌生領域,多嘗試并沒有壞處,但單車業務遭受阻擊的時刻,哈啰的多線出擊,讓自身的防線暴露在勁敵面前。
哈啰的二次戰爭,還沒有找準主進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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